第(2/3)页 赵元烨似乎还有些不舍离去,扭头看看盛帝,又抬头看看江浔,最后还是恭声道: “皇爷爷,孙儿告退。” “先生,婚嫁之期过后,莫忘了来给烨儿授课。” 他这般小小声地冲江浔补了一句,这才走向自家母妃。 太子妃带着赵元烨,果真转身出了御书房。 来之前,她本欲借着书信,开口为江大人求情。 可观父皇如今心绪激荡,数次落泪,她再多嘴,便过犹不及了。 殿外余晖洋洋洒洒,太子妃只觉眼眶中一阵酸涩涌起,满心的悲意似杂草疯长,几欲撑破她的心房。 阿稷,我想,这就是你留下的绝笔信出现的最佳时机了。 希望,我没叫你失望。 而身后那人,我恨之怨之,瞧见他的眼泪,我只觉呕心与虚伪。 待到时机成熟,我总要做些什么的。 他该在无尽的怅惘与悔恨中,独自咀嚼苦果,余生每念及此,皆感心如刀绞,痛不欲生! 他若没有这份良心,那由我来手持刀刃,又如何呢? 眼泪被倒逼了回去,太子妃眼底悲意渐去,步履坚定,踏上铺满夕照的宫道。 而赵元烨走在太子妃身旁,踏出殿门时,袖子下的手便紧紧攥成了一团。 他懂,他什么都懂。 他只恨自己太过年幼,护不住先生,回应不了殿外诸位良臣的一片赤诚。 皇爷爷永远也不会明白,先生之于他,究竟有着怎样的分量。 若今日,父王的信仍不能改变皇爷爷的决定,他不会视若无睹,也绝不会坐视不理。 哪怕这是先生不愿看到的,他也必须到皇爷爷面前一搏! 快些长大,快快......长大吧。 ...... 随着太子妃与皇孙殿下的离去,御书房再次陷入了沉寂。 盛帝手中紧紧捏着献怀太子留下的遗信,心潮久久难平,眸光亦定定落在了江浔身上。 “生死至交”,这是何其郑重的字眼。 稷儿这是......要他无论如何都留江浔一命。 可江浔,能留吗? 盛帝想要开口说些什么,可方才怒急攻心晕倒后,还未及歇息,而后心绪又几度剧烈起伏,现下竟觉喉咙干涩无比。 他抬指敲了敲御案,正要叫福顺进来伺候,敞开的殿门口却出现了三个御医的身影。 “圣上。” 盛帝心头蓦地一紧,急忙使了气力,哑声问道:“老二如何了?” 为首的刘太医低垂着头,偷眼向身旁两位同僚瞥去,三人目光轻轻一碰,便听刘太医满是惶恐地应声: “圣上,王爷恐是......心脉受损。” “什么!?” 盛帝猝然起身,晕眩感骤涌,却急忙撑案站稳了,咬牙道:“说清楚!” 刘御医额上隐见冷汗,疾声开口:“回圣上,王爷气息微弱且紊乱,脉象虚浮涩滞,显是心脉受创后气血逆行,瘀滞不畅所致。” “如今王爷胸痛难忍,呼吸亦觉艰难,时有晕眩之状,臣等虽竭力施为,然心脉之伤非旦夕可愈。” “然王爷吉人天相,福泽深厚,只要精心调养,假以时日定可康健如初,再显英武之姿。” 盛帝怔住了,一下子没了动静。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,自己盛怒之下随意的一脚,竟会致使赵怀朗伤重至此。 长子逝,次子伤,三子禁足。 三个儿子,他竟......一个也没留住?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