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橘清显身穿白色的运动服,横躺在水边凉亭的长椅上,手里拿着朵鲜艳的紫藤花。 看到萩原凛子走过来,他坐起来,其气势似乎要拂去飘忽在潮湿空气水汽那样挥挥手中的花,说道:“喏,知道你要来,送你的。” 萩原凛子哑然失声。 这家伙伶俐的口齿,快活的谈吐,使得她很喜欢来找他说话。 ……难怪会被人误认为自己和他有关系。 “你傻了?”橘清显在她眼前摆摆手。 “在哪儿摘的花?” “就水池边上,那个紫藤花架里,就开了这么一朵花。” 萩原凛子伸手接过来。 花是常见的蓝紫渐变色,藤蔓纤细,花和叶都很小。 她微微笑了下,把花别在耳朵上。 美丽的花和美丽的小脸蛋同框,再加上梅雨时节特有的朦胧水汽,给人一种清凉的感觉。 风不时席卷进来,鼓起了校服短裙的下摆。 萩原凛子不确定躺在身前的少年的视线,能够从她掀起的裙摆下看到多少风景,但她的眼角里,确实涌进了少年眼里忽然温柔下来的光。 “你的父亲去世了?”他问道。 “嗯?” 萩原凛子歪着头看他。 橘清显机灵地转了转眼珠子,毫不隐讳地露出了他特有的热衷于推理的神色,说道:“我偷偷从织作老师的电脑里查你的资料了,你的父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对不?你是单亲家庭的孩子……” 他这话对了一半。 父亲去世了是真的,但在她很小时就去世了是假的。 准确点来说,是她还没出生的时候,父亲就去世了……萩原凛子对他的推理完全无动于衷,表情毫无变化。 少女的内心,甚至因为他在推理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上栽了个跟头,而有点自鸣得意。 橘清显这人啊,很喜欢依照自己的经历,将人的感情或者性格什么的分类。就像标本一样,他用小抽屉将这些分类好的不同人藏在脑海里成为储备知识,需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实际检验检验。 他有这种乐趣,也有这种能力。 ……聪明而又敏感的少年,才会这么做。 可惜橘清显不会读心术。 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,凛子小姐心里对他的评价有多奇怪,又有多独一无二。 “你父亲的去世,会让你觉得偶尔悲伤,有时也很寂寞吧?” 在少女的眼里,橘清显扬起他那烦人的长睫毛,凝望着她说:“这么看来,你和我倒也勉强一路的。毕竟都是死了爹的人,哈哈……” “哦?……这么说,你憎恨你父亲,至少是讨厌他了?”萩原凛子问道。 “讨厌是讨厌,但谈不上什么憎恨,他死了我也会觉得悲伤啊……” 这是真话。 “哦?那么,为什么悲伤呢?” “我也说不清楚啊!” 憎恨与悲伤这是两码事。 互不相联系,也互不相侵犯的。 面对死亡的悲伤,同任何事件、任何动机都毫不相干,是突然的,毫无道理地袭来的…… 橘清显好像遇到了难题,支起身子,坐在长椅上:“反正我觉得他怪可怜的,就这么死了,太遗憾了。可如果他活得很好的话,我反而又该不自在了,说不定我会亲手弄死他……是不是还有比这更悲伤的事呢?” “还有什么?我不知道。”萩原凛子哑然一笑。 这种沉重的富有哲学思辨的话题,明显已经超出了两个国中一年级学生的知识范围了。 橘清显也笑了起来,和她说道:“噫,你这人真奇怪啊。别来挨我,省得我也变奇怪了。” 伴随着笑声,他裹在运动服里的腹部在起伏,摇曳在上面的透过叶缝投射下来的细微亮光,使得萩原凛子感到微微的炫目,她人生激起得波澜就犹如这家伙的衣服的皱纹。 但是,他的衣服是多么洁白耀眼啊! ……说不定我的人生也那么洁白? “好了,该去换衣服回教室了。” 橘清显从长椅上跳下来。 萩原凛子注意到,他就像是一只淋了雨的狗那样以抖掉雨滴的姿势,猛地摇晃了两三下脑袋。 男更衣室有储物柜,橘清显脱下汗水浸重的体操服,穿上校服。 房间里弥漫着难闻的气味,萩原凛子站在门口,都能闻到那股汗馊味。 “咕~” 她的肚子叫了声。 不是说闻到汗味肚子饿了,只不过是她每天到这个时候,肚子就会饿。 无论午餐吃多少都好。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能吃的缘故,凛子小姐的肚子经常会叫。 虽然说性格豪迈的人,会把这声音置若罔闻,被谁听到都无所谓……可人家是个美少女啊,肚子叫被人听到了,感觉是会社死的。 体育课后,还有一堂自习课要上。 橘清显换好衣服出来。 其他人已经走了,摆放着储物柜的男更衣室前,就只有这两人。 萩原凛子瞟瞟他,只见他那双锐利如匕首的眼睛,正透过清爽直刘海的缝隙瞪着他。 “咖啡啊,我请客。”他爽朗地说道。 “你有钱?” 萩原凛子问。 她没记错的话,橘氏目前的经济状况可不太好。 “我没钱啊,不过嘛……”橘清显从校服口袋摸出一沓万円大钞票,“小唯有钱啊。” “……” 萩原凛子嘴角抽搐。 拿小女友的钱,请另外的女同学喝咖啡,这家伙真的渣透了啊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