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此人是知县老爷的心腹幕僚,平日里深居简出,极少踏足前衙。 一个念头瞬间划过林峰脑海。 他猛地挺直腰背,动作牵动伤口,疼得他嘴角微微一抽,声音却陡然扬高几分,带着恰到好处的愤懑与委屈: “班头明鉴!前日之事绝非私斗!实是黑虎帮雷豹当街行凶、强抢民财,属下身为公门中人,岂能坐视不理?上前阻拦理论之时,那雷豹竟仗着人多势众,悍然袭击官差!属下力战不敌,这才负伤!班头不嘉奖属下恪尽职守,反而责我与宵小厮混,更派此等苦差……属下实在不服!”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,不仅点明自己因公负伤,更暗指胡班头是非不辨、打压尽忠之人。 廨房内顿时一片死寂。 谁都没料到,平日虽倔却还算恭敬的林峰,今日竟敢当面顶撞,还句句在理、字字清晰! 胡班头那张面团脸瞬间涨得通红,细眼中几乎喷出火来:“你…你竟敢顶撞上官?!反了!真是反了!来人啊——” “咳咳。” 一声轻咳自廊下传来。 不知何时,陈师爷已踱步而入。 他一袭青衫,面容清癯,神色淡得像一汪静水。“何事喧哗?” 陈师爷的目光淡淡扫过全场,最终落在林峰与胡班头身上。 胡班头立刻变了一副面孔,起身赔笑:“哎呦,惊扰师爷了。没什么大事,就是手下人不懂规矩,怠惰点卯,属下正教训他呢。” 陈师爷看向林峰,眼神里看不出喜怒:“你因何点卯来迟?” 林峰心知机会来了,将方才的话又清晰有力地重复了一遍,末了郑重道:“…属下并非畏难,只是伤重未愈,恐独自处理尸首有所疏漏,反误公事,故向班头陈情。奈何班头认定属下狡辩抵赖,欲施责罚。恳请师爷明鉴。” 陈师爷听完,沉默片刻。 他自然知道胡班头和黑虎帮那点龌龊。 “既是为公负伤,情有可原。”陈师爷缓缓开口,“胡班头,既是如此,便换个人去十里坡吧。至于林峰…” 他目光落在林峰苍白的脸上,“既是有伤,今日便不必出外勤了。后衙库房里积压了些旧年卷宗,杂乱无章,你便去整理归档,也算静养了。” 整理卷宗?这虽是个枯燥又没有油水的差事,但比起去十里坡处理无名尸,已是好了百倍。 林峰立刻抱拳:“谢师爷体恤!属下遵命!” 胡班头脸色铁青,却不敢反驳陈师爷,只得狠狠剜了林峰一眼,从牙缝里挤出话来:“既然师爷发话,便便宜你了。还杵在这儿做什么?滚去库房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