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-《胡杨悲啸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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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个和他父亲闻天知一样,为了达到报仇目的,死活不顾的人,只是比闻天知思维更缜密细腻,手段更高超灵活,做事更秘密隐蔽而已。
泰昌帝驾崩后,太子朱由校在群臣拥戴之下,六天后正式登基,即明熹宗,改次年为天启元年。
吏部给事中闻天知根据所收集的材料,一日之内,连上两道奏疏,矛头直指万历帝宠幸的郑贵妃和魏忠贤。
前一道奏疏中言称,郑贵妃为了妖惑泰昌帝,进献美女十人服侍先帝。未及十天,先帝患病,且一病不起。郑贵妃又暗地串通鸿胪寺丞李可灼,命其研制所谓的仙丹妙药红丸,供先帝服用。李可灼进献一粒红丸,泰昌帝服用后,称赞李可灼为忠臣。李可灼又进献一丸。时隔一夜至次日卯刻,泰昌帝驾崩。至此,距泰昌帝登基继承皇位才整整一个月时间。
后一道奏疏中则言称,宦官魏忠贤和天启帝的乳母客氏相勾结,在宫中独揽大权,肆意妄为,犯下了大肆迫害先帝旧臣,违背祖训干预朝政,逼死后宫贤妃,操纵东厂滥施淫威等十恶不赦之死罪,导致当今世人皆知魏忠贤而不知陛下,最后还引用了唐朝诗人骆宾王写的《代徐敬业传檄天下文》中的名句,“试看今日之域中,竟是谁家之天下”,请求天启帝明察秋毫,主持正义,立刻缉拿魏忠贤客氏等人,交刑部严加审讯,以正国法。
这两道奏疏一呈,如惊天巨浪,即刻震惊朝野,引得天下舆论大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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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公公似笑非笑,看着一言不发的温师爷,犹如老猫欣赏爪下嘴边瑟瑟发抖的小鼠。
“师爷愿不愿意做?”
温师爷神色冷峻,眼睛死死盯着杜公公,紧张地思索着。
“什么交易,值不值得做?”
“肯定值得做。”
杜公公手指墙壁,那上面悬挂一个黑色的布袋。
温师爷轻轻一跃,取下布袋,没有立即展开,而是紧紧攥在手中。
布袋沉甸甸的,似乎里面装着重物。
杜公公手掌轻拍三下,千面佛马金海应声而入。
“送温师爷。”
石洞外,红日高照,寒风凛冽,胡杨微啸,深渊寂寥。
看着远去的背影,马金海问:“他会不会中途变卦呢?”
“不会。”杜公公得意地说,“他不像闻天知,死认一个理,九头牛也拉不回来。”
“索郎格给他许下了重愿。”
“仕么重愿?”
“日后让他作满清胡杨台知府。”
杜公公咯咯咯地笑了,尖细的嗓音如同更深夜静深山老林中猫头鹰的叫声,听得千面佛马金海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“东厂的手段他应该清楚。他父亲是怎样死的,他也清楚。”
马金海听别人说过兵部给事中闻天知的最后结果。
那两道奏疏字字如万钧雷霆,击中了郑贵妃和魏忠贤的要害。两人与客氏,崔呈秀等人秘密策划一番,开始了疯狂的反击。
魏忠贤利用天启帝不识字的弱点,又与乳母客氏关系密切的缘故,深夜跪拜哭诉于天启帝脚下,一把眼泪一把鼻涕,口口声声称闻天知包藏祸心,受东林党人的怂恿,欲制他和客氏及许多朝中大臣于死地。
天启帝不辨真伪,温言劝慰一番。
次日,朝堂之上,皇帝当着文武大臣的面,严加斥责闻天知祸乱朝纲,犯大不敬之罪,下旨将其削职为民,永不叙用。
尽管如此,魏忠贤客氏等人余恨难消,仍不肯善罢干休,继续穷追猛打,必欲置其于死地而后快。
不久,东林党人汪文言联络宫内宫外之事暴露,被东厂逮捕入狱,牵涉到闻天知。
魏忠贤大喜过望,指示干儿子崔呈秀办理此事,务必要将此案办成铁案,一定要将闻天知置于死地。
位居阉党五虎之首的崔呈秀,又指示新投靠的秀才白长庚捏造供状,诬陷闻天知等东林党人招权纳贿,私通辽东建虏,将其先严刑拷打,后杀死于牢狱之中。
同时,一大批东林党人受到此案牵涉,受到不同程度的处罚,杀头坐大牢,充军发配,革职为民,家破人亡,妻离子散,其中就包括闻天知的同年好友丁一民。
至此,魏忠贤客氏等人方解心头之恨。
“金海,你要时时刻刻监视他,绝不能让他逃离我们的手掌。”
说这句话时,杜公公两只纤细的手掌紧紧地攥成拳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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